2017年12月25日 星期一

【地平教條系列】番外篇:Chronica

Animus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干擾,在地圖座標01,00的附近。

儘管這距離宿主所在的座標有一定的距離,但這還是不得不讓我提高了警戒的級別。身為「先行遺物」,我對這一部Animus的防護有著絕對的信心。至少在我的認知之中,Astergo的能力是沒辦法打破我的防火牆的,就算對方請來了當代最有潛力的駭客也是一樣。然而,就算只有0.01%的機率,我也無法承擔讓宿主陷入危險這一風險。

考慮到宿主的安全,我暫且將出現干擾的區域劃成封鎖區域,就算宿主靠近,還是會被系統警告並且強制遣返最近的同步點。這樣的話,這個超容易迷路的菜鳥刺客就不會誤入這個超級危險的範圍內。

我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干擾不是針對宿主出現的,不然它其實可以直接進入宿主附近的座標,甚至拖延讓我發現的時間。它在嘗試和我的主程式建立鏈接,不是和這部Animus本身,而是和我《遮光性眼鏡情報終端》本身。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絕對不是現今產物能夠做到的,我思索了幾秒得出了對方同樣身為「先行遗物」這一個結論。在我的記錄中,除了「懷錶」、「寶石」、「鐮刀」這些我們已經證實並且回收的遺物之外,我恰恰還知道的確有這麼一個存在,我們無法將其回收。

並且,我討厭她。

我的「書庫」和她的本質太過相似,但這並不是我對她產生排斥的原因,最主要還是我和她在行動上站到了截然相反的陣營之中。我相信無限的可能性,她固執於真相不可篡改;我嚮往自由,她渴求秩序。

「黑之預言書——Chronica」。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向我發出通訊,姑且稱之為「通訊」,畢竟她的手法還挺簡單粗暴的,但她終究是輩先,是比我更加早就誕生的「姐姐」。我沒辦法永遠將她拒絕在門外,如果是她的話,的確能很快就突破我對她設下的限制。

我抬頭看了一下監視畫面,宿主今日的任務只是一個送信任務而已,就算我不在一段時間也不會發生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故。畢竟他的能力《等級》還沒足夠讓他進行下一段記憶序列,在那之前,讓外面的毬依小姐和Livermore輩先幫忙監控一下也是無妨的。

我發出通訊,切斷了我和Animus的聯繫,然後將名為「意識之物」連接至干擾區域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聳入雲的教堂或者類似神殿的建築,纯黑的牆身不帶任何花哨的雕刻和花紋,就這一點來說,的確是她的風格。曾經擁有無數信眾的她,的確稱得上是「神」。

她在最高點等著我,在塔頂閃爍著的標記這麼告訴我。這似乎是要我在見面之前稍微「運動」那麼一下下的意思吧,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直接放棄了走樓梯這一個方案。

從外牆爬上去還是比較有效率,比走樓梯快多了。而她也總算是給了我一點面子,儘管是簡潔得近乎平滑的牆面,也沒有忘記給我留下那麼一點點立足點。

隔著手套,傳來了大理石的堅硬和冰涼的觸感,越是往上空氣便會顯得更加冰涼。地面距離塔頂有一點距離,但不妨礙我。我和宿主還是有那麼一點分別的,我沒有體力的限制。

翻過最後一個窗沿,我爬上了塔頂,這一個空間的制高點。放眼望去這裡實在單調的很,比起宿主現在身處的記憶序列,這個空間顯得如此空蕩,乏味。

「這裡剛剛才經歷過滅世,這是第三個輪迴。」她這麼說著。

Chronica和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漆黑順直的長髮,血紅色的眼睛,整齊的禮服以及手中永遠抱著那一本黑之預言書。

和她一樣,這個空間也和我的記憶一模一樣。也許是她故意的,我每次來都是在滅世之後不久,或許還是有那麼一點變化的,但在她的時間線中不會有太多的波瀾,也不會有重大的改變。

創世,滅世。她的故事線會跟隨著她手中的劇本發展,結局不容質疑。

「我以為妳會不太想看見我。」

也對,自從我擅自駭入黑之預言書的記錄並且將其中一個時間線加以干涉之後,她就算對我心生厭惡也是理所當然的。

「呵呵,如果不是有人拜託我來打個招呼,我的確不太想見到你。」她闔上了手中的書,嘴角彎起了一個微笑。

「宣戰」嗎?我能猜得到。畢竟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我和她永遠走向相反的道路。既然我已經選擇了站在刺客這一方,那麼她會站在聖殿騎士這一方不會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會不會有一個可能性讓我們互相合作?可能有的,但顯然不是在這一條時間線。

「來自銀河移動皇帝的宣戰?」

「來自銀河移動皇帝的宣戰。」

真是簡潔明瞭的宣言。

我眨了眨眼,她在留下了留言之後就在我眼前化為粒子散去,從這個空間消失,仿佛覺得呆在這個空間多一秒都讓她覺得難受。

但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在另一個戰場上。

我重新鏈接Animus,系統將空間打開了一條裂縫,我從塔頂一躍而下,就像歷代刺客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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